案情
小王想购买一台奔驰轿车，但手头上资金紧张，在朋友的介绍下选择了贷款分期。2017年6月13日，小王与某租赁公司签订了《融资租赁合同》，首付5成左右，按月向租赁公司还款。
车辆原始销售价格284800元，预付款138011.8元，融资成本总额146788.2元，还款金额总额155158.2元，预定租期36期，租金月付。因厂商给与了租赁公司利息补贴30476.98元，租赁公司最终向经销商支付了116078.72元融资款。
经销商将涉案车辆交付给小王后，车辆登记在小王名下，但车辆所有权归租赁公司所有。次日，小王与租赁公司签订《抵押合同》并办理了抵押登记，抵押权人为租赁公司。
2019年8月20日起小王开始拖欠租金，租赁公司将小王起诉至法院，要求小王提前支付全部未付租金、滞纳金，并承担因其违约行为发生的一切费用，包括但不限于公证费、评估费、拍卖费、诉讼费、诉讼保全费、律师费等，并对涉案奔驰汽车的拍卖、变卖、折价款享有优先受偿权。
法院判决
一、被告于判决生效后7日内偿还租赁公司借款本息149067.8元及滞纳金。
二、被告在判决生效后7日内向租赁公司支付律师费12000元。
三、租赁公司对涉案车辆的拍卖、变卖、折价款享有优先受偿权。
法院认为租赁合同是出租人将租赁物交付承租人使用、收益，承租人支付租金的合同。买卖合同是出卖人转移标的物的所有权于买受人，买受人支付价款的合同。在本案中，尽管双方在《融资租赁合同》中约定原告向被告购买被告从经销商购买的车辆，但根据该合同的约定，原告在支付租赁物转让款时，扣减了被告应当支付给原告的预付款及首期月租金，每月仅支付融资利息，融资成本于租期到期后一次性支付，同时涉案车辆一直登记在被告名下未办理过户手续，故本院认为双方之间实为民间借贷关系。关于律师费，原告提供了委托合同及发票予以证明，且符合双方的约定。因被告将涉案车辆抵押给了原告，原告要求对该涉案车辆进行拍卖、变卖、折价款享有优先受偿权，本院予以支持。
律师认为
本案的争议焦点为，双方签订的《融资租赁合同》构成融资租赁法律关系还是借款法律关系。
融资租赁交易应当具备融资和融物的双重属性，缺一不可。双方签订的《融资租赁合同》属于售后回租，是指承租人将其自有物出卖给出租人，再通过融资租赁合同将租赁物从出租人处租回。从售后回租的基本特征来看，主要特点是承租人与出卖人为同一人。
本案中，双方在合同中明确约定，涉案车辆系向经销商购买，租赁公司也是亦将购车款转入该公司账号，车辆出卖人并非承租人小王，不符合售后回租承租人与出卖人系同一人的基本特征。
从涉案合同标的物的所有权和抵押权登记情况看。对于有明确权属登记机关的标的物，应当根据登记情况确定出租人在租赁期间是否享有标的物的所有权。虽然合同约定车辆所有权由小王转让给租赁公司，但双方并未办理车辆所有权变更登记，而是由租赁公司作为抵押权人办理了抵押登记。如果认定对涉案车辆享有所有权，会导致所有权和抵押权权利性质的混淆，造成权利行使冲突。
从实现债权的保障方式来看，一般而言，融资租赁合同的出租人在解除合同后，基于其对租赁物的所有权，可以请求承租人返还原物。而本案中，虽然所有权约定为租赁公司，但租赁公司并未要求小王返还原物，而是要求对涉案车辆进行拍卖。这更加符合借款合同设定抵押担保的做法。
再从“租金”的构成来看，小王每月只需支付少额的融资利息，本金是到期后一次性支付，符合借款合同的常见做法。
因此，虽然租赁公司具备融资租赁业务经营资质，与小王签订《融资租赁合同》，但其没有取得车辆所有权，融资租赁的真实意思，合同并不具有融物的属性，而是以出借资金为目的，是以融资租赁之名行借贷之实，实质上系借款合同。
建议
在签订合同时，询问清楚是融资租赁还是抵押借款，要注意合同的主要内容、违约条款、所有权的归属。如果认定为融资租赁法律关系，在逾期后，租赁公司基于所有权可以选择收回或者锁车，而小王则需要按合同约定支付租金并承担巨额违约金。同时，即便小王没有违约按照合同约定支付完全部融资款项，涉案车辆的所有权也不一定归小王所有，还要看合同条款中的对租期届满后所有权的约定，有些合同中会约定要支付部分对价。在目前的司法实践中，大部分都会认定为融资租赁法律关系，只有小部分认定为借贷关系的。如果双方法律关系认定为借贷关系，对贷款买车者来说是幸运的，小王只需要按照租赁公司实际出借的本金计算本息，利息计算标准不能超过法律的最高标准，同时车辆的所有权也是归小王所有。不管是融资租赁还是抵押借款，都要根据自身的需求来融资或借款，再看清楚合同约定，别陷入钱车两空的局面。
作者：杨军律师
擅长合同纠纷、公司法务、婚姻继承等
湖南大鲲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，中国共产党党员；专业知识扎实、办事认真负责，秉承诚信、谨慎的执业理念，获得当事人的一致认同，自执业以来担任多家中小企业单位的法律顾问，致力于为成长中的企业提供优质的法律服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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